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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干架(1 / 2)





  秋风胜起,暗香浮动,宝竹院幽秘一片。

  秦容玥歪头坐在秋千上,轻点足尖缓缓荡起,层层裙裾如花散开,和风共舞。

  她眼中带笑,不达眼底,独自面对没有繁星点缀的夜幕,唯有残月散发着薄弱的微光。

  想着这个时候,他快到了吧!

  “楼宴,楼……宴。”

  她喃喃着,脸上带了近乎邪气的笑容,尤其是饱满莹润的嘴唇,勾勒出促狭和玩味。

  这样暗沉阴冷的夜,真是和崀山那夜很相像呢!

  那日是盂兰盆节,崀山顶上的严华寺举办盂兰法会,封三牲,济佛僧,普渡六道苦难,祈双亲长寿。

  她受邀约去登高,归来被自家马车上的一杯茶水放倒。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当时睡梦中的颠簸,和刀剑相抵的清脆的响声,温热的鲜血仿佛就要撒到她的脸上,刺鼻的血腥味更让她腹中排山倒海。

  她晕车,感觉到四周紧迫的气氛可无论如何睁不开眼睛,如何不知自己中招了。

  再醒来就是山林深处,鬼怪一样低沉的夜幕和渐渐靠近的狼吠虎啸,风刮过树叶如同地狱的锁魂咒,让十几岁的姑娘心态骤然崩塌。

  直到嗓子哭哑,只有残月为伴,腿脚受伤无力行走,她自己以为要喂到豺狼的肚子里面去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吃到眠花楼的酒,秦容绥口中欲生欲死的千金眠花酒。

  一杯可抵十年愁,千金眠花不可求。

  不甘心啊!

  他就是在那时,暗淡的夜色中一身素白色广袖长袍,黑色的发丝迎风飘摇,手持青光剑,乍看上去芝兰玉树的走来。

  那双狐狸眼中的精光比周围环伺的狼群还要冷冽,吸引着她,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秦容玥用一生明白了一个道理,眼睛会说谎,不能用眼睛看人,不然她怎会觉的楼宴是良人。

  “不是良人,是狼人啊!”

  秦容玥转过脸看着地上迎风而动的竹影,嗤笑一声,“秦容玥,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

  她有无数次逃离的机会,可念着初遇的动人心魄,对他存着善念,直到家破人亡。

  秋风入骨,吹的她咬着牙,猛的一点足尖,秋千高高荡起,耳畔传来绳子轻微的晃动声。

  到最高点时,秦容玥张开双臂,仰面,让刺骨的寒风尽数吹在脸上,无限的接近漆黑的夜幕,深深吸了一口夜幕的芬芳。

  “姑娘,你做什么?”

  尖利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秦容玥一下子就认出来是樱桃。

  转眼脸上变了神色,洋溢着愉悦的笑,刻意发出清脆的笑声,借力把秋千往下压。

  “樱桃,好久没玩,我就想看看……”

  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她视线顿住,掂了一半的足保持着足尖点地的姿势。

  心里最深处处,一阵阵细细麻麻的疼痛,从足尖一直蔓延到心里,抽的她几欲喘不过气来。

  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很快就漫不经心的歪头在花绳上,含笑看着眼带急色的樱桃。

  急的姑娘都叫出来了。

  “姑娘,你做什么松开手,那么高,摔下来可不是小伤,是要吓死奴婢吗?转眼拿个糕点的功夫,姑娘都能生出幺蛾子,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啊!”

  秦容玥“哎呀!”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垂头,视线所在被一抹修长的身影映照在黑暗当中,即便是一道背影,也让她生出丝丝缕缕的烦躁来。

  “樱桃,我心里有数的。”

  樱桃还想说,可想到一起来的人,自知此时不是她说话的时候,遂道:“奴婢的话您死活是不听的,好在姑爷来了。”

  楼宴垂眸看她,她垂眸看影子,谁都没有说话。

  樱桃放了糕点,环视一圈没有在附近找到凳子,想了想还是行礼道:“奴婢告退。”

  秦容玥仿佛入了定,一言不发。

  平时她和樱桃亲近,但今日明明感觉到不对,樱桃也不敢多问,匆匆离开。

  入秦家半年,家仆多次聚众议论,说姑娘在崀山早已失了清白,不然凭姑娘的家世如何下嫁到秦家。

  姑爷也是早出晚归,十天有八天在大理寺彻夜查案,还有一天睡书房,日子久了,就助长了谣言,那些人竟然说的有鼻子有眼。

  中馈在下人手中,吃个菜都要刁奴同意,樱桃委屈的直跺脚,秦容玥多让她忍着。

  在樱桃的心里,是姑爷配不上秦容玥。

  一走半月,了无音讯。

  如今楼宴来了,樱桃还是高兴的,两人不能因为这个和离,姑娘也不可能自己回去,现在姑爷来了,面子有了,要是把楼家的中馈拿来,就更好了。

  樱桃越想越开心,一时迫不及待想去收拾东西,回楼家收拾那些恶奴。

  殊不知,她想的两个人正较着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