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然对元茵多少有一点了解，隐约觉得本来今晚心情一直不错的她突然这样，跟苏萌的哥哥有关。

  “……你跟苏萌的哥哥认识？”

  元茵顿了顿，并不打算跟言清然撒谎：“大学同学。”

  言清然皱了皱眉头，立刻意识到什么：“他是你的前男友？”

  “还挺聪明的。”元茵笑了笑，也没有否认。她跟苏慕在一起三年多，最后还是因为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分手，大抵多数的恋人都会败给不断累积的小矛盾吧。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么，细节打败爱情。

  言清然没有想到元茵的前男友就是苏慕，是苏萌的哥哥。在他的印象里，苏慕一直和“妹妹爱吃小香蕉”挂钩，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个沉稳的人。今晚一见，他虽然不至于沉稳，也不会太轻浮。但如果说他是元茵的前男友，言清然还是多少有些惊讶。

  他的第一反应，是在想苏萌知不知道这件事。

  “苏萌知道你们的事吗？”

  “苏萌？大概不知道吧，晚上她跟我介绍她哥，看样子是不清楚的。不过我和苏慕的事，其实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元茵看着车窗外不断逝过的夜景，慢慢说道，“是跟苏慕在一起的时候，只听过他有个妹妹，而且他也很宠她。如果你想跟苏萌在一起，大概还得经过他这一关。”

  言清然的内心微微愣了下，随后调整心态，显得有些不以为意：“我好像，并没有说要跟苏萌在一起。”

  吃味

  元茵也不想这么直白地戳穿他，就顺着他的话说：“那等你以后考虑要跟苏萌在一起时，就再去想办法应付苏慕吧。”

  “不是，我为什么要考虑跟苏萌在一起？我并没有——”

  “那你说你后座上的零食是怎么来的？你不爱吃这些东西，噢，你只是饿了，就带着苏萌出去买了这一袋，顺便度过了一小段的二人世界。是这样吗？”

  言清然本想否认，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一下子说不出什么理所当然的话来。

  “我见过那么多的女孩跟你献殷勤，晚上也一样，公司的辛又媛也一个劲地跟你亲近呢，但你就只是礼貌地保持微笑。但你对苏萌就不一样了，跟个幼稚的大男生一样整天想着怎么欺负她……”

  “我没有整天想着怎么欺负她。”

  “那我怎么听叶檀说你让苏萌一小姑娘去学校宿舍帮你搬家？向来有绅士风度的你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叫女孩子去做这些事吧？”

  元茵说的这些事，言清然自己大概也没完全想到。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想法去让苏萌做事，每次看到她因为自己而露出的苦瓜脸，心里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对苏萌异样的感觉能被称为好感的话，那言清然也会坦诚承认。只是他觉得如果让苏萌知道他会对一个曾经扒过自己裤子的人有好感，那苏萌肯定会嘲笑他。同样的，他也会很没有面子。

  偏偏言清然就是个好面子的人。

  他抿着唇，暗暗沉思了一小会，才对元茵说：“别跟苏萌说这些。”

  元茵明白一笑，她当然了解言清然，他和苏萌的事，她不会去插手。只是苏慕……看来以后和苏慕的接触，会不可避免。

  *

  苏萌回到自己房间，随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黑暗立即被光明所取代。她疲惫地走到床边，瘫倒在床上。

  好累。好闷。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苏萌转了个身，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她伸手从外套的口袋里把那样硌人的东西掏出来，看清了后，心情却更加不好了。

  苏萌想撕开包装袋把巧克力给吃掉，准备动手时，又犹豫了。

  她想起了下午言清然在便利店门口冲自己摊开手心的模样，他明明没有在笑，可眉眼里却蕴着笑意。以前形容他是燥热的玉米地里刮过的一阵清风，现在这阵清风却让她凌乱了。

  苏萌颓然地把巧克力放下，肯定是因为姨妈快来问候了，所以她的心情会这样无缘无故地不好。

  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呆，苏萌慢慢发觉肚子好像不大舒服。

  *

  言清然把下午在超市买的那一袋零食带回家，叶檀正坐在客厅里吃泡面，他一边簌簌地吸着面条，一边问言清然：“晚上那么大一顿大餐你都没吃饱，还去买零食？”

  言清然随手把塑料袋放到了叶檀旁边的沙发上，回答道：“你突然说有事，这个是买给你的，怕你晚饭没吃。”

  “买给我？！”叶檀简直受宠若惊，他放下泡面去翻塑料袋，“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给我买吃的？我走的时候你好像和萌萌出去了，你带她去哪了？晚上你有照顾好她吗？”

  言清然皱了皱眉：“你好像很关心她。”

  “关心啊，我为什么不能关心她？”叶檀一脸天真，完全没察觉到言清然表情的变化，“我跟你说啊，你不能总欺负我们萌萌，就算她欠你钱，你也不要这么小气，怎么跟旧社会的地主一样……”

  “她跟你说她欠我钱？”言清然微微挑眉。

  叶檀还在塑料袋里倒腾着，想找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是啊，因为你是债主，她才被迫给你干活……哎，你不说这是给我买的吗，怎么都没有我喜欢吃的东西啊，我的乡巴佬呢？我的泡椒凤爪呢？我的萨拉咪小鸡腿呢？”

  言清然转身去厨房的冰箱拿水喝，一点都不想搭理叶檀。

  看来苏萌好像跟叶檀说了很多，连欠钱这种话也能编出来。所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这么熟的？联系方式应该也没有吧？

  他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还没拧开瓶盖，就听到叶檀在那咋呼：“哎呀，我们萌萌消化不良了，我得赶紧打个电话去慰问慰问她。”

  消化不良？大概是吧，苏萌晚上都一个劲地在吃东西，肠胃难免会不舒服。

  “叶檀，苏萌——”

  言清然回头想问叶檀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见叶檀在打电话了。他默默地把话收了回去，听叶檀跟苏萌通话。

  苏萌正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刷牙，在电动牙刷嗡嗡的声音中，听到放在卧室上的手机在响。她立即吐了口里的牙膏泡沫，关了电动牙刷，跑到卧室去拿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