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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这番话从姜沨口中说出来,可谓人设不崩。男子欣然点头,显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虞谣也认为这个说法很是可信。

  于是原本以为姜沨在玩计策的虞谣开始方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姜沨:“喂你……”

  姜沨平静转身,一揖:“殿下恕罪。”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军帐。

  揭开帐帘间,一阵小风刮进来,抚过虞谣的刘海。

  虞谣感到无比凄凉qaq。

  意识世界中的白泽吃着泡面:“你看,我就说不让你自己出来吧。”

  虞谣抱膝蹲地:“别说了,我丧。”

  如果兜兜转转一大圈,自己最后还是要远嫁匈奴,那也太惨了吧!

  而且宋暨怎么办?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会屡战屡败、直至战死,还是会有幸活下来,但是不得不接受她要远嫁的事实?

  脑补起来都好虐啊!

  虞谣边觉得虐边不由自主地脑补个没完没了,脑补得自己很想哭,后来真的抽噎起来。

  夜渐渐深了,军营中变得安静。

  姜沨入帐时燃明的烛火熄灭,只余风声与虞谣为伴。

  眼泪被风拂干,令皮肤感觉难受,令虞谣觉得更加凄凉。

  到了后半夜,她开始犯困了。迷迷糊糊地陷入半梦半醒之中,恍惚间感觉有人接近。

  睁开眼,一道黑影正直逼而来。

  “谁!”虞谣猝然睁眼,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巴。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我放你走。”

  “……世子?”虞谣深吸气,打量着眼前用黑布遮了半张脸的人,“你不拿我去和亲了?”

  姜沨大概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愣的问题,笑了声:“缓兵之计。”

  说着绕到她身后,边割绳子边道:“真想少死些百姓和将士,当然是压根不让匈奴得逞为好。但我这边……现在几乎被姜沉夺了权,只好劳殿下去向孙将军报信。”

  “好说好说!”虞谣连连点头,又说,“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姜沨眸光微沉,没有应答。

  虞谣未有察觉,问他:“我怎么去找孙将军?”

  姜沨道:“宋将军离此地比较近。我给殿下备了匹识途老马,它会带殿下过去。”

  说话间捆了许多圈的草绳终于尽数割断,虞谣身上一松,活动着手腕听姜沨继续说:“到时殿下务必让宋将军给孙将军去信,换个地方扎营,你们再找过去。”

  说着一喟,解释说:“姜沉今日随我一道去见的孙将军,目下的营地位置,他知道。”

  “……好。”虞谣点点头,心里忐忑不已。

  类似这样“通风报信”的情节,在电视里看很酸爽,但到了自己身上是另一回事。

  姜沨将一身黑衣递给她:“我去外面守着,殿下换完衣服赶紧出来,一会儿守卫轮值,正方便殿下离开。”

  换衣服的过程里,虞谣连手都在抖,不论怎么安慰自己,心跳都还是越来越快。

  片刻后,她走出军帐,姜沨不多说话,带着她摸黑向西潜去。

  万幸这是他的军营,他对一切都很熟悉。准确地避开士兵的巡逻,将她带到马前。

  虞谣上马时,他扶了她一把。

  那一瞬,虞谣忽而眼眶泛红——她冷不丁地想起来,几年之前他教她骑马的时候,曾这样一次次扶他上马。

  虽然那时学骑马原是她接近宋暨的“手段”,失策了才会变成他教;虽然之后的这几年里,他虽看似对她“追求”不断,其实两个人间并没有过什么真正的感情……但此情此景之下,这份回忆突然令她心中无比酸涩。

  她便又与姜沨说了一次:“你要注意安全。”

  姜沨沉了一沉,拽下蒙面的黑布:“殿下可否帮我带个话?”

  虞谣:“你说。”

  “如果我没能回去。”他深重地缓了一息,“请殿下告诉五公主,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虞谣只觉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紧。

  她无需多问姜沨和虞若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因为类似的事情,她也做过。

  在宋暨出征之前,他们也曾依依惜别,她说她等他回来,他说放心,我会回来。

  人都是一样的。她和宋暨如是,虞若与姜沨如是,成千上万的夫妻或恋人,大概都如是。

  于国而言,朝廷盼望的是他们凯旋。但作为亲人或爱人,所期待的不过是对方能“活着回来”。

  可是战场无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