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观测对象/变更】
【编纂连续体复归/对象变更/二十一世纪】
【挪威/奥斯陆市区/奥斯陆中央车站附近】
奥斯陆中央车站——
如果把这个大型终点站当作首都(挪威)的心脏,那么地上的十六条线路加上地下的三条线路,每一条线路就相当于动脉和静脉,搭乘铁路的无数游客就就等同于血液。
即便是在太阳完全落山,夜幕完全降下的深夜,车站和铁道也和白天一样运行着,不断地吞吐着旅客。
作为城市交通的枢纽,奥斯陆中央车站也被称作奥斯陆的象征(Landmark)之一。
当然,中央车站这样的地标建筑物不止一座。
仅仅是湾岸周边,王宫、大教堂、阿克修夫斯城等名胜古迹不胜枚举。
虽然都是颇具历史和名头的史迹,但它们之中也有和奥斯陆中央车站一样,在近现代落成的新的城市象征。
作为商业building而广为人知的Oslo·City便是如此。
这座耸立在首都中心的巨大现代建筑物,应该是展现新奥斯陆的象征物之一吧。
深夜十一点,Oslo·City屋顶。
这座大楼的屋顶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俯瞰到络绎不绝的城市之血流,铁道和行人的往来的中央车站的地方。如今,有两位从者以非同寻常的超常姿态站在大厦的楼顶。
其中意味是骑之英灵。
骑之英灵是一位身披带有头巾的外套的,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
「帕西瓦尔大人」
巨汉发出低沉的声音。
向着已经处于武装状态,伫立着的枪之英灵,Sir·帕西瓦尔。
「听说,现在正处于二连圣杯战争的间隔期」
「嗯嗯。应该是的」
「如果不是英灵之间、魔术师之间的争斗,自相残杀也没关系吗?」
「并不是这样」
手持圣枪的骑士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虽然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规则本身是相当粗略的,但从设定间隔期的理由来看,我们不应该同任何东西作战」
与枪之英灵的武勇和灵魂一样,是非常诚实的回答。
Rider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不是战斗的话,如何?」
「那样的话——」
有暴力的预感。
表情染上些许阴霾的骑士选择了劝谏的话语,紧接着——
脚下。有一个一样的怪异的身影,从充斥整个Oslo·City屋顶的影子中浮现出来,摇摇晃晃地伸展到三米左右的高度。帕西瓦尔条件反射般地想用长枪刺击怪异,但是,有些迟了。
圣枪之骑士绝对不会落于不明怪异之后。
仿佛要把二人覆盖、吞没,笑话,怪物所有动作,都像是儿戏一般。
只有一个,动作比帕西法尔更快,将怪物贯穿的家伙。
这意味着。
「实在抱歉,帕西瓦尔先生。我已经把这家伙杀掉了」
从Rider的五指深处的五个钩爪——
利爪在空中画出随机的轨道,瞬间将敌人的五体贯穿、粉碎,化作神速的子弹,把刚刚显身的怪异变成了肉块。
「这是阁下的宝具,对吧?Rider」
「不。只不过单纯是,爪子长得快而已」
阁下在开玩笑。不,并不是玩笑。
Rider没有改变语调,平静地继续道。
「这具肉体本来就已经死掉了。啊不对,所谓英灵,并不是说人理的影子咋咋滴,而是因为赋予了死肉力量,使之活动起来,用现代的说法,就是代谢太好了」
他心想,如果自己能以从者的身份被召唤出来,爪子也就不会再生长了吧。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情况就是这样。我一直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这爪子飞出来」
「……话虽如此。你这招的威力实在太惊人了,而且速度也是如此恐怖,Rider。我判断那个影子怪物是Caster在间隔期之前放出的斥候,你仅凭一击就——」
「以前,我也是个战士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顶上坐了下来。
他在外套里面一阵乱翻,掏出了些东西,放在了地板上。
那是几罐饮料。
可以看出,都是酒精类饮品。
骑士的一边眉毛自然地上扬。
想到了这一点。
虽然我们从御主和御主的妹妹大人那里得到了一定量的现代货币,但终究只是为了收集情报、伪装行踪,货币是用于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
「来点酒水如何?帕西瓦尔大人。听说interval就是休息时间」
「你这样搞我很困扰啊,Rider。我们……」
「真不好意思,请帮我开一下。我只能在这罐子上面凿个洞出来」
原来如此。
的确,他的手指大过头了,钩爪锋利过头了,很难打开罐子的上盖。
明白情况之后,帕西瓦尔将长枪放在一旁。
单手很难打开罐子。
长枪骑士也在Rider的正对面坐了下来,打开了罐装饮料。
一罐。
两罐。
「诺。帕西瓦尔大人」
「……对御主保密。只喝上一杯哦」
令人惊奇的是——
Rider外套下藏着的罐装酒饮超过了十罐。
大楼下方,奥斯陆中央车站内行驶的列车渐渐停歇,旅客的往来也刚开始消失。
所有的酒水都被两位从者喝光的时候,Rider低声问道。
「杀得掉吗?那俩家伙」
「胜负取决于时运。我只是赌上我的圣枪,为战斗竭尽全力罢了」
骑士的回答与饮酒之前一模一样。
与他的武勇和灵魂一样,是非常诚实的回答。
Rider的脑袋在外套下晃动。
是点头肯定,还是摇头否定呢?
「如此说来,阁下意下如何?」
「那么……」
Rider仰望天空。
现在,奥斯陆湾区上空笼罩着厚厚的云层,看不见星辰和月亮。
即便如此也没有关系,身披外套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面向天空。
好似在,寻找两只飞舞于无光夜空中的乌鸦一般——
「……我这人啊,帕西瓦尔大人。我有深爱的家族。他们比什么都珍贵,是无可替代的,必须得保护他们。正因如此,我才选择了在当代战斗的道路」
「家族吗?」
「没错」
Rider说自己有家族。
骑士立刻明白,这句话并不代表过去。
至少对于身披外套的男人来说,家族是延续至今的珍贵之物。
「我,为了我们一族的血脉而诞生,并且为之死去」
男人如此喃喃道。
这番话与早已不是传达给他人的东西了。
虽然微小,却应当尊敬,这是,毫无疑问的祈祷。
†
<哎呀,太奇怪了。我并不想对这几位发表评论啊。自作主张可就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必须维持我的国王陛下和王妃陛下的视点。Zapping?Montage?虽然我很中意啦,但还是希望不要突然介入咯。马上就要被乌鸦窥探了……老爷子的反复无常也让人头疼。行了行了,既然这样,那就组合用于视点移动的回路登录(宏观)吧。
【观测对象/变成/宏观记录】
【编纂连续体维持/对象变更/二十一世纪/宏观记录】
【挪威/奥斯陆市区/奥斯陆歌剧院】
†
喜欢伫立在雨中。
不打伞。
通过倾泻而下滑过肌肤的一滴又一滴雨水,感受到天空与自己连在了一起。
被雨水浸润,不知为何,心中的烦恼和难题就不可思议地全部忘记了。
甚至有一种,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可以更加专注。
思考事情的时候,甚至想要沐浴于雨中。
一定是,自己喜欢水吧。
被雨淋湿的状态,会使精神上performance得到戏剧性的提升。
因此,现在——雷米娜·埃尔特弗洛姆的身影出现在休息间的浴室之中。
虽然和雨水多少有些区别,但姑且先冲个凉。
关键是替代。
虽说是室内,但因为是二月份的奥斯陆,冷水太冻人了,所以用温水冲凉。
与伊斯托雷兄妹的意外遭遇让少女出了一身冷汗,所以想要立刻冲个凉洗净身子——虽然有这个原因,但她本来就有吃完晚餐回到奥斯陆歌剧院之后,借由沐浴整理思路的打算。
「啊……冷静下来……」
对于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兴奋感被适当地抑制,头脑变得清醒。
有一种从容易走偏的状态回归平日生活的flat状态的感觉。
好似按下了某种重启开关。
这一定,跟自己的魔术特性是水有关系吧。
尽管雷米娜和身为魔术之师的父亲、祖母一样,对于东方的印度教和佛教所说的轮回转生(reincarnation)持否定态度,但她不禁暗自思考,假若自己有前世,那一定是水生生物或者水生幻想种。
起源的解析还没有进行,没准是那边的影响——
「……那么」
少女瞥了一眼浮现于右手手背上的令咒,闭上了眼睛。
回顾起之前的记忆。
这是回到休息间之后发生的事情。
敬爱的考列斯哥哥——
他是在过去的圣杯大战中幸存下来的魔术师,完成了解体失去高祖的尤格多米雷尼亚这一伟大任务的最后的家主,从灭亡中拯救了包括所有分家在内的整个家族,他自己实际上是作为人质只身前往时钟塔的,悲剧英雄式的人物。
也就是说,考列斯·弗尔维吉致电了雷米娜。
「我看到了你发送的信息。帕西瓦尔,我猜中了吗?」
而且是实时语音通话!
看到聊天软件的熟悉的icon出现在手机上的瞬间,雷米娜高兴得跳了起来。顺带一提,狂战士的评价是「吃坏肚子了?」,如此不逊至极。银色少女的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兴趣。
站在雷米娜的角度,真是感激之至。
不可能忘记的。在过去举行的圣杯大战中,考列斯·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和他的英灵对峙的对手,正是圆桌骑士第十三席,导致不列颠王国崩溃的叛逆之骑士,莫德雷德!
没错,圆桌骑士。
传说中的骑士们与被定为目前最大的难敌的萨·帕西瓦尔一样,聚集在不列颠最大的英雄骑士王亚瑟的桌子上。
均是作为从者在三骑士级的召唤,被认定为实打实的,超卓越级别的英雄集团。
换言之,考列斯哥哥是知晓与圆桌骑士战斗的前辈。
抱着一线希望,雷米娜尝试发短信联络,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考列斯哥哥竟然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在时钟塔的眼线之下。
「抱歉。我也不是直接从那家伙那里听到帕西瓦尔的情报。只不过,帕西瓦尔爵士是亚种圣杯战争的常客,他不是有过几次获胜的记录嘛?正好我这边有人正在收集各次圣杯战争的战斗数据,如果将相关情报和数据导入我正在开发的术式并且跑起来,或许能给现在的你带来有用的情报」
「谢谢……?」
「正所谓百战不殆嘛。特别是你,经验积累越多越好。这样的战略挺适合你的」
「这样啊」
雷米娜像小孩子一样歪着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在模仿,从房间深处望着雷米娜的银色少女也歪着脑袋。
「发生啥事了?」狂战士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俩人啥意思。
别担心,雷米娜挥了挥手——
知道考列斯哥哥会为自己行动,这是雷米娜最高兴的事情,但有些说法比较奇特,自己挺好奇的。
导入术式跑起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雷米娜把自己的疑惑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很快就得到了回答。比较简洁的回答。
说是这个,所谓的电脑魔术——虽然不能说得这么夸张,但似乎已经开发出了一种新的术式,将细微调整的电气魔术作为电脑运算和程序的秘密应用。
「我将其命名为电脑术式」
考列斯哥哥的想法和手头的工作都太过新颖,连雷米娜都无法想象,但听说他在极富盛名的埃尔梅罗教室上课之后,一度转到其他的学科毕业之后,不知为何成了埃尔梅罗教室的常驻前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尝试了将科技与神秘相结合之类的,如此这般的伟大事业。
——这个人到底要让人尊敬到何种程度才罢休呢!
当然,雷米那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哎呀,夸过头了啦。本来就是和阿特拉斯院合作开发的项目……倒不如说,他们才是项目开发的主体,我只不过是赠品罢了」
「但是,这个项目是考列斯哥哥设计的,没错吧?」
「如果老师没有将我引荐给阿拉特斯院的话,这个idea就会沦为笑料并且泡汤哦」
「我觉得不会这样」
虽然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但能传达到何种程度呢?
无论是通过电波传送的语音电话,还是魔术念话,远程通话无论如何也无法传递心中的热量。
「总之,先试试看吧。关于帕西瓦尔的情报——通常流传的传说和戏曲,莫属世界流传的关于圣枪朗基努斯的往日情报,过去的亚种圣杯战争中的具体战果,目击情报,et cetera……把这些数据全部导入系统,对于英灵帕西瓦尔以及圣枪的魔力出力进行量化分析和预测演算」
「好厉害啊,考列斯哥哥,太天才了……」
「我只是汇编了这样的程序而已。有能耐的人根本用不着电脑程序,而是使用魔术构建用于分析的术式」
「足够厉害了!」
——以上。
就这样沐浴着,雷米娜睁开了眼睛。
根据术式进行了测算,其结果立刻以原始文本数据的形式传送到了移动终端。
演算结果非常明显。
出力被量化成了具体的数值,非常生动。
直截了当地说,如果圣枪朗基努斯真名解放,首先是毫无胜算的。
从攻击开始到完全发动的时间,反作用力和消耗,射程,威力。
都是极高的水准。
出手速度块,魔力消耗相对较少,具有超长的射程,威力相当恐怖。
据说即便没有达到真名解放的程度,也可以进行注入魔力的斩击的连射。
乃是毫无破绽,使用方便的宝具。
已经跟狂战士和少女确认过宝具能力了,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实际的真名解放,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方向性和性能是可以预想的。
壮汉那边,虽然发言不得要领,但雷米娜认为那是身体强系的宝具。
少女那边,可以变作弓和长枪的常时发动型的魔银大竖琴,是强力的攻击宝具。
后者虽然威力巨大,但似乎在出手时存在破绽,即使在有巨大的知名度补正的状态下,也要尽量控制正面向圣枪挑衅。
顺便也得知了过去的亚种圣杯战争的正确战果。
——帕西瓦尔爵士在亚种圣杯战争中的召唤有三次。
——这三次,他都是战至最后的一骑,取得了完全胜利。
「……」
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地思考。
雷米娜不断地思考,几乎要头脑过热了,虽然比起温水,自己更喜欢冷水,但还是努力忍耐着。
深夜的奥斯陆,气温是零下七摄氏度。
如果是东洋的修行僧或者极东的修验者还好说,但如果是自己,这种时候泡冷水是自杀行为。
一骑是Lancer。圆桌骑士帕西瓦尔爵士。
毫无疑问是难敌。
一骑是Rider。是驾驶冥府渡船的某人。
自己已经从狂战士那里听说了预想的真名
原来如此,的确是极其强大的英灵。
无论哪个都是强力的英灵,这个《组合 Buddy》宝具的相性很好。
恐怕,冥界渡船具有类似于超高速飞行的能力。
再考虑到船身的尺寸。
加上梅梅尔,一人两骑共乘都绰绰有余的大型骑乘,在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一边超高速飞行一边使用圣枪的必胜模式逼近己方。
面对使用圣枪发射魔力投射的神速冥府渡船——
那么,如何战斗呢。
怎样获胜呢。
思考,思考,思考。
好好思考。
——高祖的话,会怎么做?
——不对,是我应该怎么做?
自己没有高祖达尼克那般聪慧。
虽然考列斯哥哥经常夸奖我,但我终究只是我自己。
从规格上来说,泛泛的炼金术和元素变换魔术,做事杂乱无章不经头脑,不适合研究的魔术刻印。
除了自己是个美人之外,剩下的顶多就是天生的坏脾气。
「不要害怕。雷米娜·埃尔特弗洛姆·尤格多米雷尼亚!」
咣的一声,脑袋撞在墙上。
即使不是全力用头槌,也有一定的气势。
头盖晃动。
钝痛会让意识暂时清醒。
就跟被真正的雨水击打的时候一样。
紧接着——
「向诸位通告。距离休战间隔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以及规则X的启动,以上内容请诸位知悉」
响彻整个奥斯陆歌剧院的广播声,突破了淋浴的水声,传到了雷米娜的耳中。
明白了还有十五分钟。
从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到化完妆,对于常人来说可能很难,但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规则X的启动——虽然令人惊讶,但并不出乎意料。
说到底,那就是。
——别小瞧我啊。伊斯托雷兄妹!
开示真名的规则X,展现出绝对的自信。
己方完全被认为是低人一等。
雷米娜突然睁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确信胜利的兴奋。
——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如果能够傲气到这种程度,即便是个小姑娘也能战胜伊斯托雷。
——凭借抽到北欧最强的豪运以及,我的坏主意。
获胜。
「你没事吧?」
隔着浴室中弥漫的雾气,一个声音传来。
透过不断流动的水流,可以看到银色的少女站在那里。
「有奇怪的声音」
「……唉唉,没事的。真抱歉让你久等了。我马上就出来,你去喊狂战士」
「嗯」
少女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
有什么事情吗?
花了两秒钟,雷米娜才意识到少女有话要说。
「什么事情?」
「看起来很精神。演算结果。看到那个的时候你都快死了」
「啊——」
哎呀,被发现了。
「真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想要保持作为可靠上司的威严,为了不让她俩看到自己受打击的样子,于是躲在淋浴间。
当然,自己是为了整理思路才这样做的。
不管怎么说,前者姑且不论,后者有了进展。
为了胜利的策略已经显现了。
虽然最后的押注尚且不足,但是绝对不会错的!
雷米娜拧停了水龙头,停止了沐浴,并且有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来吧,这场战斗我们会赢的!」
†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再度开幕!」
奥斯陆歌剧院,主舞台。
在通过话筒发表宣言的同时,以主持人为中心的华丽灯光被点亮了。
丹科尔贝托·海德沃夫,此人乃是亚种二连圣杯战争的主办方代表。是一位佩戴着镜面加工式遮光眼睛的魔术是。
他的举手投足尽显戏剧模样,与其说是晚会的组织者或演奏会的指挥者,不如说是马戏团的小丑。
尽管海德沃夫家族是历史悠久的挪威魔术世家,但他们并不具备举办圣杯战争的资本。
因此,暂时组建了由从属于时钟塔并居于北欧的多个家族组成的小规模魔术结社,采取共同举办亚种圣杯战争的形式,甚至有几位强大的魔术师以个人形式匿名赞助仪式——据说是这样。
丹科尔贝托是前一种结社的代表。
此人通常进行时不会出现在舞台上,但是在开幕式和闭幕式以及规则X投入使用时,就会在舞台上担任主持人。
「再度开幕的同时,宣布规则X的启动。发出这项宣言的是哪个阵营呢?答案是作为第三御主的伊斯托雷兄妹二人!」
伴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聚光灯照亮了舞台的一角。
在那里的是——
两位并排站立着的,高个男人以及他的妹妹。
是伊斯托雷兄妹。
观众席上,有人向第三御主以及他的援护者报以优雅的掌声。
没错。观众席。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是有观众的。
隶属于时钟塔,或者说与之有缘的一部分强大魔术师们,作为主办仪式的魔术结社所邀请的宾客,聚集于《指挥舞台》。在被指定为《战斗舞台》的奥斯陆市区的英灵的激烈战斗,由两骑一组构成合计四组的史上首次亚种圣杯战争,这些宾客细致地欣赏(观战)。
休战间隔这项程序就是为他们而存在的。
原因无他。
二十四小时形式的传统亚种圣杯战争,也会给观众带来负担。
尽管制作被记录、被编辑的影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但那样就会完全市区实时的临场感。
亚种二连圣杯战争,其实质乃是——
一场壮观的华丽演出。
御主直接介入战斗基本受到限制,按照规则,参赛的御主与观众一起待在确保安全的《指挥舞台》。
以城市为舞台的秘密魔术仪式,夺取性命、相互征伐这般行为本身也仅限于英灵。
魔术师和英灵不能称为公平的命运共同体,而是呈现出指挥官和执行部队的形式。
原初的圣杯战争过于野蛮——丹科尔贝托曾经这样说过。
虽然人们对于亚种圣杯的开发为魔术世界换来了英灵,但是拥有完整生命,正确地生活在现代社会并且同时探寻着真理,以根源之涡为目标的魔术师们是宝贵的存在。魔术世家的当主轻率地夺取性命、相互征伐的行为,对于过去(历史)和家族会不会太不诚实了呢?
对于以上主张高声赞同的人并不多,不过从结果而言,仪式的主办方从魔术世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支持(以高额资助这种方式),亚种二连圣杯战争得以举办。
「OK。让我们来问问御主·伊斯托雷。在宣布规则X时,需要指定的保护范围,其中心地点是?」
丹科尔贝托将手举起。
舞台上展开的600英寸大型vision。
并不是普通的液晶显示器,而是与之十分相似的魔术道具。
虽然让人联想到digital,不过终究是作为魔术的造物,实时描绘出影像。
上面映出的是奥斯陆的全图。
「马里达伦湖的南边」
加加姆·伊斯托雷冷静且简短地念道。
屏幕上出现了位于奥斯陆北部郊区的巨大马里达伦湖,以其南端为中心,半径三公里的范围都被染成了虹色。
「伴随着特别规则X的宣言!从此刻开始,作为伊斯托雷阵营所操控的《组合》的两骑英灵,一起在特定地点进行战斗待命。说的是呢,尽管是视野很好的郊外,但我想在这里找一个地表——嗯!挪威技术博物馆!这个很容易理解。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您能在这边的坐标进入待命状态」
「这样就行」
「明白您的意思。那么,就此决定!对于在圣杯战争中展露两骑英灵的充满骄傲的勇气的决定,作为第三御主的伊斯托雷兄妹会被主办方赋予一画追加的令咒」
丹科尔贝托打了个响指。
加加姆右手上面的令咒,从只剩两画的状态回到了三画。
出于某种原因,伊斯托雷阵营可能已经消费了一画。
在各位御主的右手背上浮现的纹样,令咒。
那是被亚种圣杯所选中,参加魔术仪式的权利所在,表明于两骑英灵的主从契约。并且御主每次使用一画令咒,就能行使等同于数个奇迹的力量的大规模魔力资源。
将令咒说成是左右胜负的兵器也不为过。
「那么,规则X进入下一阶段。对于充满勇气的伊斯托雷阵营的《组合》的战斗待命,可有自信于自己身手的阵营?!对于伊斯托雷阵营以外的其他阵营而言,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原本应是相互试探对方位置的战斗,现在可以堂堂正正地发起强攻了!」
如果宣告规则X的话,就可以得到一画追加令咒这般强力的merit(好处),但与此同时,宣告者也被迫在指定地点待命一个小时进行防御作战。
无论是远程攻击还是近程攻击,都没有问题。还有一种情况是,在攻击发动之前,待命一方的《组合》发现了袭击一方的英灵《组合》,待机强制自动解除。
对于进攻方而言,没有比一画追加令咒更容易理解的好处了。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在准备好的状态下就能进行袭击吧。
也就是说,只是容易攻击而已。
如果己方对于英灵和宝具没有相当的自信,就不会有哪个阵营愿意站出来。
但是,如果继续错过这个机会的话,其他阵营就会无止尽地持续并补充令咒的画数——这种噩梦会等待着犹豫之人。
——规则X。
一旦被宣布,就不能那么简单地回应。
——但是,又不敢放任自由。
——这次当然是,挺身而出。
雷米娜如此喃喃道,迈开了步子。
哒,哒,她故意加大了脚步声,走上了舞台。
聚光灯马上就打到了她的身上。
为了能让观众席上的人们看到,她右手叉腰,堂堂正正地站在舞台之上,观众席上传来了欢呼声。
尽管加加姆和梅梅尔都是比较年轻的魔术师,但观众席并不惊讶于出现在舞台上的,看起来更加年轻的美人。作为第四御主的,现身于此的,被解体的尤格多米雷尼亚的残党。一个小姑娘?——他们大概惊讶的是这一点。
「我还以为是哪位,原来是你啊」梅梅尔轻蔑地笑了笑,「要转身开溜的话,就趁现在吧,小姑娘。我方Lancer的圣枪的威力,你的从者应该亲身体会了吧?」
「你不也是个小姑娘嘛」
「你这家伙!」
「梅梅尔」
加加姆·伊斯托雷平静地劝谏了差点遭到挑衅的妹妹。
跟之前在华夫饼店那时一样。
靠心理战难以扰乱加加姆·伊斯托雷的思绪,雷米娜意识到这一点,试着朝这位好似爬虫类的,面无表情的男人咧嘴一笑。
「先是输了一场。被打败了」
「什么?」
梅梅尔惊讶地皱起眉头。
「规则X,我本来也打算宣布的,但是被你们抢先了。所以是先输了一场,你俩赢下一局。哎呀,我还挺想要一画追加令咒的」
「……呵」
男人笑了。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冷血,但好像是会笑的。
他以为我是在说笑,还是发现我是认真的?
前者无关痛痒。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就是强敌。首先,雷米娜认为应该是后一种情况。
「别说傻话了,尤格多米雷尼亚!你看,兄长大人都被你惹火了!」
「这家伙不是在笑吗?」
「没那回事。能让兄长大人露出笑容的,只有我而已!」
「啊对对对,」雷米娜耸了耸肩,「实在是万分抱歉,在我看来这就是在笑嘛」
「可怜的尤格多米雷尼亚,竟然因为过度追求亚种圣杯而发狂」
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荒唐了。
看来伊斯托雷(哥哥)对自己露出笑容这一件事,让梅梅尔怒火中烧了。
作为挑衅实在是廉价,所以应付起来很简单,但还是接下这手吧。
雷米娜wink了一下,闭上一只眼睛。
「嗯嗯,可能我是发狂了。本人不否定这一点,否则就不会参加亚种圣杯战争,也不会同伊斯托雷兄妹正面吵架。总之,先输你们一局。这一点我是承认的」雷米娜微笑着说道。「但是,下一次我就要用武力取得胜利」
「……取得,胜利。呵呵!你这家伙想要赢过持有圣枪的圆桌骑士吗?!」
——自己这番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哎呀算了,既然都吵到这种地步了,那就接着对面的话往下说完吧。
一个深呼吸,两个深呼吸。
雷米娜意识到喉咙的声带正在打开。
用上几乎能从舞台上传到观众席尽头的超大音量。
「——我说我会出手,行了,让战斗开始吧!」
†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技术博物馆附近】
奥斯陆郊区 北部
在一栋民宅的屋顶上——
黑色的旋风仿佛无声地停留在那里。
英姿飒爽的是沉重锐利的黑钢,当世最后的维京战士。
维京战士的右手握着能将所有敌人劈成两截的厚实战斧,左手拿着剜去敌人心脏的锐利短剑。
从皮夹克下面露出强韧胸膛的颜色是,银色。
那是秘藏着浓密魔力的魔银衬衫。
浮现于男人身旁的,乃是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的神秘和幻想之象征。
那是凭借飞翔的卢恩符文处于滞空状态的银之少女。
少女乃是最后的女武神。
她已经穿戴上了由魔力构成的铠甲,手里握着由大竖琴变化而来的魔银枪斧。
即便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之中,也会让人产生闪耀错觉的银色秀发上佩戴的头饰,乃是龙角的设计。
「咱们好像是第一个到的,咋样?」
「那么」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在其他阵营登台亮相之前解决敌人」
†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技术博物馆屋顶】
带有头巾的外套之下,乃是一名目光锐利的魁梧骑兵。
常在战场。
手持着夹在右侧腋下的圣枪,毫无破绽地伫立在那里的,乃是一位枪兵。
这两位便是伊斯托雷阵营的《组合 buddy》。
规则X正式启动几分钟之后,两骑从者都一言不发——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骑兵。
「帕西瓦尔大人」
「嗯嗯」
枪兵平静地回应道。
过了一会,骑兵继续说道。
「我将,与大人您并肩作战」
「使得,我也是,与阁下一同作战,给御主带来胜利者」
「嗯姆」
骑兵静静地垫了点头,然后略微摇了摇头。
「……真是抱歉。骑士啊」
「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我啊,相信自己能和您成为真正的伙伴,但是,由于我的神明降下的诅咒,我无法明示我的内心」
「诅咒。阁下所信奉的神明,他……」
「不要告诉我。我没有后悔。只是,存在于我心中的只有使命」
「Rider,」枪兵微笑着说道,「阁下能够说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我作为与阁下并肩作战之人,将最大限度地尊重阁下的使命」
「多么,高洁而愚蠢的男人啊。帕西瓦尔大人」
「经常有人这样评价我」
以上都是发自肺腑的话语。
骑兵的话语没有任何虚假,枪兵之言亦然。
在这个瞬间,两骑从者决定了一个新的亚种圣杯战争的胜利条件。
双方都没有说出口,也没有确认。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怀揣着同样的想法。
这正是在亚种二连圣杯战争中诞生的,《组合 buddy》的羁绊。
†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奥斯陆·歌剧院】
「双方都没有行动,是在观察情况吗?」
600英尺的大型画面上显示的是,《组合 Buddy》的身影。
令人觉得是在观察袭击时机的狂之英灵、弓之英灵——埃尔特弗洛姆阵营。
按照规则X的规定处于待机状态的枪之英灵、骑之英灵——伊斯托雷阵营。
只有银色少女布置了视线防御卢恩的《组合 Buddy》的图像,影像稍微有点混乱,但也并非完全看不到的程度。虽然这等于轻易突破了神代魔术的视线防御,但这绝非依靠主办方的远视魔导具的性能所能做到的。
根据赛前的条约,亚种圣杯战争中规定了不允许对主办方的远视进行视线妨碍。「这样可不行呀,远程观看的各位,不会觉得无聊吗?」
随着舞台上的司仪——丹科尔贝托的话音,画面右侧的显示发生了变化。
《黑鸦卿:吾等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绿树卿:正是,僵直这样持续下去对我们会有些许困扰。》
《仙桃卿:虽说如此,但也确实属于规则范围内,不至于去责难他们》
《波涛卿:第一次亚种圣杯战争,第一次的规则X,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一番吧。》
这是无数条一排排并列的名字和评论中的数条。
这些名字,显示的是那些收到观战亚种圣杯战争邀请的魔术师们中的那些,选择不从自己的据点中进行移动,通过直播来进行观看的魔术师们。那些和主办方关系特别密切,作为支援者级别的,资产十分丰厚的魔术师们,其中的大多数似乎都选择了像这样进行远程观看,而非直接到访奥斯陆的观众席进行观战。
虽然雷米娜没有连总数都掌握,不过起码都能到两位数吧。
全部都是使用化名或者假名这点肯定没错。
——这简直就像是,直播视频的评论栏一样。
虽然雷米娜抱有这种感慨,但能有多少魔术师能像她这样实感到呢。
科技是和神秘相反之物,操纵神秘的人们中,据说也有不少人会对科技呈现出过激反应。
话虽如此,一切都是有例外的。
比如考列斯·弗尔维吉。
像他这样介于两者之间的人,在魔术世界来说不如说是稀有物种。
虽然方向性稍有不同,但极其出名的例外也是存在的。
也就是阿特拉斯院。魔术协会三派的其中一派,被冠以巨人之名的组织,据说他们会将他们编织出来的神秘以科技的形式进行显现。并非以咒文或咏唱那样的魔术形式,而是以特殊的礼装、护符、魔道具等物品的形式制作出来。
说到底,雷米娜有听说过,舞台上的大型影像也好,这能够达成全球同时实时直播与评论记录的播放系统本身也罢,两方都是通过阿特拉斯院提供技术支持才能成立的魔道具。
「感谢各位观众的宽宏大量!话说回来,各位决定好了自己喜欢的阵营了吗?」
听到xxx那仿佛故意一般的询问,很快就有评论回答了。
《白夜卿:果然还是第一御主,阵营吧。》
《幻梦卿:不不,阁下也令人难以割舍。》
《黑鸦卿:第二御主吗。好像是有亚种圣杯战争的优胜经验的人来着?》
《赫日卿:伊斯托雷阵营,能让人安心地看下去呢。》
《战略卿:我认为第四御主,埃尔特弗洛姆阵营的判断值得评价。》
「哈哈哈,战略卿很擅长开玩笑呢」
当司仪故意摆出幽默的语调后,从观众席中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刚刚笑的家伙!我记住你们了!
——还有,虽然不知道是谁,太感谢你啦战略卿!
「诶唷!」
仿佛故意一样摆出来的吃惊反应。
怎么怎么,这次又打算怎么装傻啊。
雷米娜这么想着,看向半震惊地睁开了一半眼睛的丹科尔贝托——
「就在刚刚,有人为伊斯托雷阵营支付了五枚Gold Chip!」
「骗人的吧!」
Gold Chip,再怎么说听到这个词以后目瞪口呆也是没办法的。
チップ也就是所谓的打赏,是为了对自己支援的阵营进行实时非课税投资行为而成立的系统。但问题是这个金额。Chip自下到上的顺序是铁级,青铜级,银级,金级,铂级五种等级。而且Gold Chip,也就是第二高价的Chip,听说一枚相当于100万欧元。
金钱观被瞬间摧毁,雷米娜感觉自己要昏倒了。
有那么多钱的话能买多少件塔特拉斯的新大衣、能在艾瑟尼广场酒店的套房住多久、能卖多少个Debauve&Gallais的巧克力呀、只是想想雷米娜就羡慕得要死。
——反对资产阶级!
——啊,真是的!所以我就说这些假装贵族的魔术师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的话Gold Chip也能让人接受呢,各位请看!」
丹科尔贝托嗖得伸出手,指向舞台上的伊斯托雷兄妹。
不对,不是兄妹。
很容易就能理解到,司仪所指的只是加加姆·伊斯托雷一个人。
毕竟聚光灯完全以他为中心集中起来了。
他的左眼以反射光的形式闪耀着,那想必绝对不是错觉吧。
「寄宿吾身(Dormir)」
一小节(One Count)的咒文咏唱。
恐怕,是通过其身上的魔术刻印来缩短必须的咏唱了吧。
看着看着,加加姆的外貌开始显现出变化。
瞳孔变成纵向,脸的右半边的皮肤逐渐硬质化呈鳞状。
肉体变化的魔术?不,从咏唱的内容以及关于伊斯托雷的家系的情报来推测,他在行使的是降灵术。让肉体能变化到那番模样,要么就是其术式的熟练度极高,要么就是他和那可以认为是自然灵的降灵对象的相性极高吧。
既然显现出爬虫类的特征,那加加姆降灵在自己身上的灵体,恐怕是蛇或者蜥蜴!
那行使降灵术的优秀手法,在观众席上的一部分中发出了一些感慨的声音。
远程观战者们则陆陆续续地打赏他们青铜级或铁级的Chip。
「是御主·加加姆·伊斯托雷的降灵术!那么,他究竟,想要用这术式达成什么目的呢!不行使令咒的话,想要强化数千米外的自己的从者是很困难的。直接对对方打入攻击魔术,虽然并非不可能但可能性本身也很低。那么究竟,其中有什么目的呢!」
「……!」
雷米娜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很不想向旁边的观众、远程观战者、司仪以及伊斯托雷兄妹展现出动摇慌张的神态,但只有这个是真的没办法。
——不行。
——对我来说,那个真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好恐怖。
——那啥玩意好恐怖好恐怖脸也好恐怖要是爬虫系冷血美青年还能接受但是已经开始显现出Screaming Mad George(翻译者注解:日本特技艺术家,电影制作者。)那种爬虫类怪物的样貌是真的真的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对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那到底是打算用降灵术干什么!
虽然雷米娜是熟识神秘的魔术师,但是有关亡灵或者魔兽这些类型完全没习惯……不仅如此,每次看到那些从属于神秘的怪物的类型,从小被某个伯父以某种英才教育的名义灌输到自己脑子里的八十到九十年代的特摄电影(SFX)的知识都会溢出。顺带一提她喜欢的电影是《The Guyver(强殖装甲)》、《Critters》、《Critters2》、『The Deadly Spawn2』。
不过如果外表变化到了这种程度的话,难道不会对妹妹那边造成多少动摇吗?
雷米娜拼命压制住恐惧心和动摇,向加加姆身旁的她望去。
「!」
——真的假的,那个女人。
——一边悄悄地看着哥哥,脸居然红了!
那是明显的事实。
瞥着哥哥加加姆的容姿,梅梅尔的脸颊变红了。
而且还变得越来越红。
而且,还如同感冒了一般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雷米娜试着读唇后
「兄长大人!啊,兄长的人尊贵的脸……!看着看着,就变得越来越美型了……怎么能这样,梅梅尔已经,已经……不必须要忍住,不忍住可不行。这里可是字面意思的大舞台,要在这些隐藏名字和面容的大人物面前露出丑态的话那我就是伊斯托雷家的耻辱了——」
那家伙疯了?
还是战意萎缩了?
都不对。那是在展现自己压倒性的从容和余裕。
那是以有着会迷恋上的自信的,某种示威行为。
什么。究竟是什么,能让在亚种二连圣杯战争中,那原本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紧张得多的梅梅尔有如此余裕,那个降灵术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加加姆·伊斯托雷的外貌终于完成了变化。
左眼的构造和色彩,已经完全变成了和爬虫类的一般——然后,简短的一句话。
「……找到了」
【宏观启动/观测对象变更/挪威科技博物馆附近】
——被某人发现了。
在他涌上这样的实感的下个瞬间。
贯穿拉格纳尔·罗斯布洛克的精神与肉体的,是本能性的厌恶感。
那是与银色少女身上秘藏的神秘气息完全不同的,紧盯猎物,有种粘性的蛇一般的强烈视线。而受到这样的眼神注视,勇士微微缩紧了身体。
这是龙与蛇的不同之处,不过他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现在也没有去把注意分到到耳朵上戴着的iPod nano耳机中流出的号码上的余裕了。
虽然他立刻就护住了在民宅的屋檐上,轻飘飘地浮在自己旁边的少女——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时间到了。
别说是为了反杀的迎击态势,拉格纳尔甚至能将伤势限制到最小状态的防御姿态都没能摆出,只是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疼痛」。
那时,从无法想象的角度处到来的奇袭。
那原本自己以最大警戒紧盯着的,还在挪威科技博物馆屋顶上伫立着的两骑的身影瞬间消失,然后,身高轻易超过两米、充满野性的巨汉(Rider),无声地出现在了距离原本位置应该有两千米左右的距离的拉格纳尔和少女的身后。
「哦哦哦哦哦!」
伴随着如同野兽咆哮般的圣婴,猛然逼近的巨躯。
在那巨体背后,有着携带圣枪的枪兵乘坐其中的冥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