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闷黑少女传达真心过后(2 / 2)
虽说对千登世很是感谢,但进行了绝妙计划的人可是浩文。本来以为他单纯是个满脑子女人的帕青哥废物,但今天的他却相当有脑子。
如果没有他的妙计,我们就得把数量众多的酒馆一家家找过去了,肯定是不会这么顺利地把静音带回来的吧。
对话的期间,我们之间的尴尬也慢慢缓和下来。虽然还没达到如以往那般的程度,在我们到达公寓的时候,我们俩之间的沉重气氛也总算是消解而去。
我们乘上电梯移动到二楼,沿着走廊向房间走去。
「……明明才几天没来而已,真怀念啊。」
把静音带进房间过后,她便快步走向了客厅,像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那天一样环顾客厅每一个角落,说出话语。
「是啊。真是挺怀念的。」
这里本应是给我自己独居用的房间才对,但在没有静音的夜晚,房间却给了我一种缺了什么的感觉,变成了没法让我的内心无法得到充分休息的空间。
而因为现在她走进了这个房间,欠缺的部分得以填满。我感觉到房间本应有的模样终于得以完成。
我跟在静音身后走进客厅。仿佛有个看不见的重担被放了下来,我浑身上下都涌现出了疲惫感。
我坐到床上,把手撑在背后,瘫软下来。
「我也可以坐下吗?」
「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随自己内心待在这里吧。」
静音点了点头,在我的一旁坐了下来。
安静的客厅之中,发出声音的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里的秒针。
尽管无言,我却完全没有感到不适。正相反,因为静音就在我的身旁,我此刻的内心相当平静。
只不过是在悠闲发呆的时间,却比什么都更有意义,比一切都更加奢侈。
「静音你为什么要参加那种酒会?」
我眺望着时针的前进,唐突地向静音提出疑问。
「……如果我说,是为了忘记晋助……会很沉重吗?」
静音的视线落在她交织的两根指尖上,战战兢兢地询问我。
太有她的风格的回答然我不由得露出笑容,只回答她了一句「是有一些呢」。
「我……不想给晋助添麻烦。一个人沉思着、忧虑着,就连晋助的话语也变得没有办法冷静聆听……于是就暴走了。」
静音现在的情绪大概已经较为安定了吧。就像是要为自己所说的话做出补充一样,她开始向我挑明她的心情。
「晋助是发自内心关心我的人,是接受了这样的我的人……我想要帮上你的忙,想要被你需要……我从心底这么想。……但是,一听说晋助讨厌我的身上存在的特征,讨厌闷黑……我就变得不安起来了……」
静音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
「我就想着,你其实并不想和像我这样的地雷女……有割腕痕迹的家伙,和闷黑什么的扯上关系,并不需要我……!于是就——」
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她如此说道。
会感觉我的温柔就像谎言一样,因而让自己痛哭起来。
「结果,你就决定要参加酒会了……没错吗?」
「因为已经去度过了那么幸福的日子了,我对回到原来的生活……害怕到根本做不到。所以……只要被我并不喜欢的男性所抱,就能将晋助的温柔全部掩盖过去……我就能再也没脸去见晋助,也就不用再更多依存你了……我是这么想的。」
静音似乎对自己的选择无比后悔。
从她断断续续所吐露出的话语之中,她的心情也不断地传达出来。
「我不擅长应对地雷系和有割腕伤痕的人,至今一直回避和闷黑女子扯上关系……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是九条前辈。九条前辈说的……在离开公寓,我们二人独处的时候。」
「千登世……是那家伙啊……」
是我打工结束,让静音和千登世一起来到公寓的那天。
我直到现在才知道,和我分别后还发生过那种对话。
虽然我有注意到她们二人的相性不佳,但千登世是和任何人都可以毫不区别对待的性格,所以我还以为让她和静音二人独处不会有问题。
若是平时的千登世,她是绝不会做那种行动的。
但若是去思考她会做出如此行动的根本理由,那她的想法就显而易见,出奇地令人信服。
千登世站在相当近的位置,亲眼看过了我的过去——就连恋爱本身都能躲则躲的巨大创伤,以及我所经历的所有辛苦与烦恼,也愿意听我商量。
她把我视作她真正的弟弟,一直关心着我。
只要那是顾虑到我而做出的行动,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千登世只要是为了保护我,她是能自然地自行扮演起反派的。
「你不用在意千登世的发言……就算我这么说,也很困难吧。」
只浮于表面的话语,静音也一定不会接受的。
想要让她真心接受,看来没有除了好好传达出去以外的办法了。
一切都不再隐藏地,亲口对她说出。
「你听我说。现在的我对于静音没有任何『不想扯上关系』的想法。恰恰相反,你已经是我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我慢慢地对静音谈起真心。
「我至今交过三个恋人,而没过多久就和她们全员以过分的方式分手了……这件事,你有从千登世那里听到过么?」
「虽然我没有听说详细的情况,说是你至今交往后又分手的人们全都是会身穿地雷系的衣服、手上有割腕痕迹的闷黑……是这样吧?」
「没错……我就是因为这些为契机,才对闷黑女子抱有心理创伤的。」
就像千登世传达给静音时所说的那般,一点没错。
拥有这两个特征的静音,原本是我应该回避的对象。
「其实的话,我是不能只凭外表来判断的。但过去的经历让我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我变得会回避起地雷系外表的人与会割腕的人。『这个人是不是也是闷黑呢』……我会去这么想着。……所以,我最开始也是不擅长应对静音的。」
我笑着,补充了一句「不出所料,静音也是个闷黑就是了呢」。
「……但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我进你的房间呢?」
「静音和『我没能拯救的前女友』……在中一时代所交到的第一个恋人有点相像。虽然对静音有点抱歉,但我把你们二人看重了……我就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着你不管。无意识间……因为实际上相当自私的理由,我认为静音『想要被我帮助』。」
在心理创伤的阴影之下,我也一直隐藏着我后悔的心情。
如果时间能够回溯,我想要从头再来一遍。
「所以,我将以为本认为不应产生关联的对象……将身为闷黑女子的静音接受了下来。……因为静音需要着我。」
我内心某处似乎一直潜在地寻求这个。
寻求着就像过去的恋人那般,发自内心「需要我的存在」——
「静音你祈愿着被我需要。但和你一样,我也渴求着被静音需要。……我依存着静音。」
同时祈愿着被对方需要的我和静音,也许在可以说是半同居的生活之中,自然而然形成了这「互相依存」的关系吧。
「依存……?晋助会对我这种人……?」
静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可即便如此,你对闷黑女子抱有心理创伤这点不是没有变化吗……?我可就是闷黑女子哟?即便如此却依存着我……这种事情……」
绝不可能——静音想说的就是这个。
站在静音的立场上来看,事实的确如此。
但是到如今,我才终于注意到了一件事。
我在自己认知本身方面就已经出错了。
「这几年来,我一直在躲避着闷黑女子。但是,实际上却有些不同……我只是在恐惧再次犯下同样的失败,才不想和她们扯上关系而已。」
我心理创伤的真正模样,其实是我在和闷黑女子产生瓜葛后所产生的数次失败。
是自己那份用不够彻底的觉悟踏足人心、多管闲事,但却没有办法陪人家走到最后的不中用感——这几年来,我一直没能接受这点。
我从床上站起,走到办公用桌前,拿起素描本后又回到床前,把它递给了静音。
她开始一页页按顺序流畅地翻起素描本。随后,当一张插画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我?」
那是一张以琴坂静音为模特的插画。
她身穿地雷系穿搭的模样,就在画上。
「如果是讨厌闷黑……讨厌静音的话,我才不会主动去画以你为模特的画吧?」
静音看着素描本上描绘出的自己的身影,随后为了不让眼泪落在纸上而捂住了眼睛。
「晋助你真的很温柔呢。」
她把素描本紧紧抱在胸前,如此说道。
「我才没有像静音所想的那样温柔呢。归根结底,我也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让她进房间也好,闯进酒会把她带回家也好,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耍任性地不想放开身为我「依存对象」的静音罢了。
我想要救赎静音的心情绝非虚假。但在这个想法的背后,却夹带着和帮助他人相差甚远的不纯动机。
「说到底,居然把前女友和其他人看重……这也太差劲了。」
我坐到床上,对她露出僵硬的笑容。
然而,她并没有否定我的过错。
「我不觉得晋助有什么差劲的。因为晋助需要着我……接受了我,是毫无争议的事实。」
静音观察着我的表情,安心地露出笑容。
「就像依存着你的我别有隐情一样,晋助也是……会依存着我的你也是别有隐情的呢。」
我和静音各自抱有依存对方的隐情。
正因如此,这份依存才会变得更加强烈,变得难以斩断。
我并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但是,这种「互相依存」的关系,也许才是对我们来说最为合适的交往形式。我不得不这么想。
「静音你还记得第一次来我房间的事情吗?」
「多多少少记得。」
「那么,静音你也还记得你对我提出的契约吧。」
静音「嗯」地轻轻点了点头。
「是『喵喵契约』……对吧。」
「才不是。是『走婚妻契约』。」
我一瞬间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不过她本人似乎是很认真的轻声说着「啊,是那边啊」。
「那份契约怎么了吗?」
「……请你和我缔结那份契约。」
我的发言让静音陷入困惑。
「为什么这么突然……?明明是被你一度拒绝过的条件……」
「因为我被你提案的时候和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同了吧。」
走婚妻契约——料理、洗衣、扫除,以及除此之外的全部家务,外加陪练习插画,静音都要像妻子一样帮我去做。而与此相对,我会给予她随时都能自由出入我房间的权利。
自由以来,我就可以保有余裕地度过日常生活,也能保证我本就不多的、用于练习画插画的时间。对我来说条件过好的契约内容。
只不过,那一天的我并没有接受这个条件。
我没有缔结契约,而是像在做慈善活动一样,以「偶尔可以让你进房间」为条件接受了静音。但实际上,我所过的生活就和已经签过契约一样了。
尽管是条件过好的内容,我仍旧选择了拒绝签约,而理由自然是因为她是闷黑女子。我认为不该和她扯上关系,在我们之间划上了一条分界线。——但现在不一样了。
「静音你现在还在想着,今后也能往来我的房间吗?」
「……如果晋助你不讨厌的话。」
「那样的话,果然还是该缔结那份『走婚妻契约』啊。」
「我是觉得无所谓……但就算不用再签那种契约,区区帮你做家务和插画练习的事情,要我帮我就会帮哟。」
「我事先声明,我可不是为了你的回报才要签约的。」
我所害怕的是再度引发同样的失败。
像这次一样,静音的情绪混乱起来,采取了平时并不会做的行动,在今后也是有很高可能性再度发生。
「只不过,我想在契约内容里追加条件。」
就算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不让静音自暴自弃,我也该与她交换契约。
要不带一点暧昧地、切实地化作言语。
「条件……是说?」
「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条件。」
我握起拳头,举到了和静音的脸等高的位置,随后每说出一点条件,我就立起一根手指。
「一个是,不许做爸爸活。」
就算是为了离开老家,也不许为了金钱而从事危险行为。
「另一个是,不许做自残行为。」
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
「到此为止都能保证吗?」
「嗯,我保证。」
「那么,我要提最后的条件了。」
和静音的视线笔直相会,我向她宣告。
「如果发生了什么……就来依靠我吧。」
这是让我和现在的静音一同生活的情况下,最为重要的条件。
「今后在你内心煎熬的时候,像这次一样抱有烦恼的时候……不管是将来的事情,还是钱的事情,什么都行。不要一个人去想办法处理,先来依靠我吧。」
闷黑这一气质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抑制住的。
我既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也不是心理咨询师。我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大学生之一,也不具备专业的知识和技能。
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聆听静音的话语,陪伴在她的身边。
但我想要相信,这绝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在静音能够自立以前……能挺胸说出『我已经没有问题了』以前,我会一直支持着你。不安也好,烦恼也好,失败也好,你所怀抱的所有问题,全都让我也一起怀抱。」
所以——我弯下了竖起的三根手指,交换般立起小指。
「就像我需要静音一样,静音也请需要我吧。」
静音看着我伸出的小指,眼角湿润。
她也向我伸出小指,双指纠缠。
「小女子不才……请多关照,晋助。」
静音的脸染得通红,几点泪珠从上滑下。
这幅仰视的羞涩表情,让我不由得入迷其中。
她像是发自内心感到开心一样,「嘿嘿……」地露出笑容。
☆
『明天有空吗?』
在和静音缔结「走婚妻契约」的那天,我用手机给某个人发去消息,无事约好了时间。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在学生食堂附近的空教室里,我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我所约对象的现身。
「啊嘞?你还真早呢。」
在我们约定时间的五分钟前,教室的门带着声响缓慢打开,而她便从门缝之中像观察情况一样探出头来。
「难不成你等很久了?」
「也没多久。别在那里观察情况,快点进来吧。」
她随意给了我「好好好」的回复,走进教室。
被帽子盖住的黑发,蓝绿的内衣色,穿起来有些轻飘飘的大号连帽衫,与几乎被连帽衫整个藏住的短裤。
「会由小晋你叫我出来,真少见啊。」
她走进教室,向我所坐的位置走了过来,我们隔着长桌相互面对过后,她便向要跨在我前排的位置上一样弯腰坐下。
「所以呢,今天是怎么了?『你们俩』会凑一起……总不会接下来要开始对我做结婚的问候吧?」
既是我的青梅竹马,又是我的前辈,还是我打工地点的同僚——九条千登世。
千登世按顺序注视起我与坐在我身旁的人物的脸,玩笑般露出微笑。
「……」
坐在我身旁的,是身穿地雷系穿搭的闷黑女子——琴坂静音。
千登世的话语让她的头低了下来,用力握紧拳头。
我代替什么都说不出来的静音,再次向千登世对话。
「实质上说,确实是那个“总不会”。」
千登世一瞬对我的话语露出惊讶表情,不过很快便取回了平静。
「你和小静缔结了之前在便利店说的『走婚妻契约』了吗?」
察觉到我和静音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她像是确认一样询问起我。
「昨天把她从酒会带出来之后就缔结了。所以,我打算直接告诉千登世你。」
千登世似乎显得有些寂寞,不过她直面起现实,小声嘟囔了一句「是吗」。
试图把参加酒会的静音带回来的时候,救了我一把的人是她。
但尽管助了我一臂之力,千登世也绝不会对我和静音的关系——让我和闷黑女子扯上关系一事有什么好想法。
正是因为知道了我一切过去,一直在最近的地方守护着我,千登世才不能接受静音的存在。
「我都告诉了小静哪些内容,小晋已经听说过了吧?」
「嗯。我觉得大概是听说过了。」
「果然暴露了吗……你对我失望了吗?」
「我没有失望。虽然我确实觉得有点做过头了,但我很清楚,千登世是为我着想,才会对静音说那些的。」
「我还以为你会更生气些呢……小晋你可真是温柔啊。」
千登世关心着我。就算自己要成为反派,她也不想让那份艰辛的过去再度上演,因此才会试图让静音远离我。
充分理解这一点的我,别说是对她失望了,就连想要强烈责备她都做不到。
千登世的眼角有点湿润,为了隐藏这点用食指擦去眼泪。
「小晋。……小晋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吗?」
为了问出我的真心,千登世继续问道。
「她可是有着地雷系的外表,也有过割腕的经验哟?」
像是为了确认我的意志,倾吐起话语。
「小晋你又想犯下和过去一样的失败吗?」
回顾过去,的确都如千登世所说。
至今为止,我可是输得一败涂地。
轻易与闷黑女子建立关系,结果不只是伤害了对方的心,连自己的心也一同受了伤。
「所以……我才不想再失败了啊。」
就算是为了这点,我这次也绝不会逃。
「我对闷黑女子抱有不善应对的意识,不想和她们扯上关系,彻底地避开他们。但是……这本身就已经搞错了。与静音相遇过后,我终于察觉到了。」
我真正想回避的,是「因为和闷黑建立关系而不断失败的过去」才对。
静音给了我一个抹去心理创伤的机会。
「只要我还需要静音,我就想要陪伴静音。为了不再失败……为了不后悔,我想要支持静音,直到最后。」
我展露自己的内心,回应千登世的问题。
我和静音的关系,是基于「互相依存」而成立的。
正因为我们互相需要彼此,所以才能互相信赖。
虽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平衡会何时崩溃。
但是,只要是我还需要静音的期间——就算只是我的自我满足也好,我真心想要向她伸出援手。
「……九条前辈。」
就在我向千登世吐露决心的尺度过后。
一直沉默不语的静音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静音和千登世对上视线过后,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深深低下了头。
「首先,我想要好好做出道歉。昨天自暴自弃地参加酒会,给晋助……也给浩文和九条前辈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随后,她继续说道。
「我想九条前辈所担心的就是『这个部分』。连自己内心焦虑的理由都没有告诉任何人,突然就失去联系,自顾自地暴走起来……直到昨天,我做了许多让晋助,还有让许多人担心的行动。」
静音抬起头,再度与千登世对视。
「今后,我会采取无需让晋助担心的行动。为了能对晋助说出『我已经没有问题了』,我会努力地生活下去。」
静音将萌生在自己心里的意志,堂堂正正地向千登世作出宣告。
「也就是说,你要终有一天『治好闷黑』的意思?」
「对。……虽然没办法立刻做到,但总有一天绝对要治好。所以在那个时候以前,我想要让晋助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不断成长的模样。」
「我理解小静的心情了。……但是,为什么呢?每天前去小晋的房间,帮他做家务,抽出自己的时间,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于小晋?」
「因为是晋助给了我容身之处。真心担心我的,向我伸出援手的晋助……需要这样的我的晋助,我想要向他报恩……真的,只是如此而已。」
千登世仿佛沉迷于某种思念一般,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尽管静音此刻仍是闷黑,但她的确在逐渐发生改变。
这样的她依存着我,而我也依存着她。
「……说实话,我反对让你们两个继续保持互相依存的关系。如果这份关系产生裂痕,你们两个都会陷入不幸。」
千登世着眼于我和静音的未来,冷静地分析现状。
尽管现在我们能通过互相依存向好的方向迈进,但我们的依存越强,在关系产生动摇时,向我们倾注的反作用也会变得越大。
「不过……我本来也没有权利对你们俩的关系说三道四。毕竟就算我再怎么反对,做出决定的都是你们当事人。」
千登世把脸转向我和静音。
「那样的话,为了让你们两个人得以幸福……就让我见证到最后一刻吧。」
就像是在身后推了我们一把一样,她咧嘴笑起。
千登世并不是讨厌静音。
她只是比任何人都要更担心我们而已。
「有什么事的话也要来依靠我哟。不只是小晋,小静也一样。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的话,我多少也能帮点忙。」
千登世从座位上站起,从长桌前走到过道之上。
把手放在教室的门上时,千登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向我们转身看来。
「我确认一下啊,你们俩并没有在交往吧?」
千登世歪起脑袋,向我和静音提出了一个单纯的疑问。
静音左右摇头,而我则是明确用言语否定说「我们没有交往」。
见到我们的反应,千登世安心地松了口气。
「那样的话,我还能算安心吧。」
留下这句话,千登世扭动门锁,悠然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屏幕上显示的来信人是,九条千登世。
『我很期待四个人的烤肉会。』
肩上的重担卸了下来,我也终于是放下心来。
「……四人份的烤肉,全额请客吗。」
看来不得不趁早确立预定可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