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战皇帝(1 / 2)
迪亚布罗伸出左手,施放《Cyclone jet》。
虽然攻击被抵销了,不过也成功消除了敌人释出的冷气。
「那就是皇帝吗?」
诺亚回过头时,脸上毫无血色。
「你、你是……?」
她以发颤的嗓音问道。
迪亚布罗触摸自己的脸。
──这样果然看不出我是谁吗?
救起坠入排水沟的爱拉时也被误认成敌人。
因为装备里没有小镜子,迪亚布罗到现在都还没确认,不过自己的外表肯定变得很夸张。
(插图011)
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包覆著紫色盔甲──是类似魔王克雷布斯库尔姆的模样吧?
库尔姆授予迪亚布罗『魔王真正的力量』后,他的外表也跟著改变了。
──幸好不是变成骸骨或史莱姆。
迪亚布罗继续举著左手,施放第二发魔术。
这次同样不经咏唱。
《Aero shredder》。
魔术斩裂了纠缠盖巴尔特的触手。
「呜啊啊啊啊啊啊!!」
哗啦哗啦。
盖巴尔特嘴里吐出大量触手碎片。
「呕~~~~」
虽然迪亚布罗有点排斥与对方泡在同一池水里,但现在还是先别提这个了。
「还活著吗?你这家伙命真硬呢。」
盖巴尔特单膝跪地,一边呻吟,一边恨恨地瞪了过来。他胸口以下都浸在混杂著呕吐物的水里。
「呜呜呜……这声音……是迪亚布罗吧?」
果然发现了吗?毕竟和他见面的次数比诺亚和爱拉多嘛。
「其他人怎么样了?」
「死了。」
盖巴尔特乾脆地说。迪亚布罗闻言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交情不深,只是勉强记住名字……但他们好歹也是曾经一起组队的伙伴。
心脏剧烈鼓动,感情乱成一团。
「……是吗?」
迪亚布罗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诺亚厉声说:
「没用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来干嘛!?」
迪亚布罗无言以对。
虽然库尔姆授予了他魔王之力,但精神上的冲击太过太强烈。直到刚刚他才总算恢复行动能力。
拜滑落排水沟的爱拉凄厉大叫所赐,他才得以从茫然自失的状态中回神……
不过诺亚等人拚死奋战时,他却一直趴倒在地上。
身为队员之一,迪亚布罗好歹也知道自己必须道歉。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迪亚布罗终究没办法像一般人那样正常交谈。何况对方又一脸怒容,那就更不用说了。
真要道歉的话──他顶多只能低著头别开视线,小声地说:「抱、抱、抱歉……」
除非拿出游戏里的演技,不然迪亚布罗根本没办法好好讲话。这点至今依然没变。
如同猴子不会讲人话,杂草不会走路,虫子不会写字。
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
所以迪亚布罗朗声断言道:
「我乃异世界的魔王迪亚布罗!胆敢忤逆我的人,一律杀无赦!」
诺亚瞪大眼睛,浑身一僵。
是这身模样发挥了威吓效果?又或者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反而更傻眼了?
──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迦梅德皇帝沉吟著说:
「不管人族再怎么吠……在朕跟前同样无能为力。」
「哼……看来你也是老糊涂了呢。我分明说过我不是人族了。」
双方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
皇帝对自己的实力怀有绝对的自信。
迪亚布罗却只能靠演技。其实他吓得全身颤抖,一点都不镇定。背部冷汗直流,心脏狂跳不已。
──换作是游戏的话,这种修改得乱七八糟的系统肯定会被大肆挞伐喔!?没有攻略情报!也不能重来!主导权不在玩家手上,又只有一次机会!
而且输了就是死。
虽然迪亚布罗的口气狂傲得有如魔王,其实玩家的思维正全速运转当中。
诺亚应该已经连续施展了好几次超高等级的魔术,却仍旧不敌迦梅德皇帝。这样看来,他不是能够阻绝魔术,就是拥有超回复的能力。
身后的诺亚开口说:
「……那叫魔导衣克罗斯雷贝利,是迦梅德皇帝现在的模样。」
「什么!?」
「不晓得是不是跟那个游戏有什么关联……」
MMORPG十字幻想曲──迪亚布罗保有游戏中的外型与能力,被召唤到这个异世界。
诺亚原本似乎也是玩家。
这个异世界与游戏之间的关系不明。照诺亚的说法看来,连时间轴都不固定。
脑海里──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
警报?
这也是魔王之力吗?
迦梅德皇帝──魔导衣克罗斯雷贝利腾空而起。
迪亚布罗警觉地摆出架式。
现在对付的是超特殊头目,没闲工夫想什么名字或设定了。
诺亚接著说:
「克罗斯雷贝利周围好像有结界,剑跟魔法都不管用。」
「哼……我也是啊。」
「你也是?」
这身《光翼之铠》同样自带结界。防御力极强,一般魔术和武器都无法破除。
──不过,该怎么攻击呢?
在这边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
迪亚布罗从一般攻略方式开始评估。通常结界会在敌人发动攻击时出现缺口,或是承受好几次超大火力的攻击后,不堪负荷而瓦解。
这时,迪亚布罗脑海里突然浮现一招从未用过的魔术。
──能够贯穿结界的魔术?
我行吗?
魔王的魔术。
办得到吗!?没试过就在特殊头目战中直接上!?魔术发动前后会不会出现破绽?MP(精神力)的消耗量呢?咏唱途中能否回避攻击?应该说,这招真的能突破结界吗!?
尽管心里忐忑不安,迪亚布罗还是摆出一副拽脸放话:
「我要用魔术击破结界!」
诺亚惊惧地说:
「什么!?难不成……你想打倒他……!?」
「少碍事,小丫头!不想死就闪远一点!」
──这里很危险,快走开喔!
迪亚布罗在诺亚背后推了一把。
迦梅德皇帝夺得的神力,以及最强魔王克雷布斯库尔姆的全力。要是被牵连进来,等级300的魔术师也难逃一劫。
直觉敏锐的盖巴尔特早已闪躲得不见人影。
迪亚布罗没用《天魔杖》,直接伸出双手。
用身体当武器攻击最接近库尔姆的形象。
──泡泡。
好几颗泡泡里存在著不同的世界。世界有无限多个。这样的意象变得愈来愈鲜明。
突破一个泡泡……又刺向另一个泡泡!贯穿世界的剑刃!
「《Dimension blast》!!」
手里迸发闪光。
魔导衣克罗斯雷贝利周围的神之结界──瞬间消散。
「咕嘎!?嘎……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迦梅德皇帝头一次发出尖叫声。
魔术一举清除了周围的所有触手。
甚至穿破脚边的水,掏空底下巨树的根。
克罗斯雷贝利背后的墙壁,周围的墙壁,还有树根底下的地板全数崩塌了。
──这也太猛了吧?
迪亚布罗本以为攻击只会贯穿敌人的结界,实际上却把周遭的一切彻底摧毁了。
落下的瓦砾遮挡了视线。
──迦梅德皇帝呢!?
迪亚布罗不认为这样就能打倒他。假使成功打倒他了,自然便无须理会。不需要思考多余的事情。
迪亚布罗总是预设最坏的状况。
迦梅德皇帝肯定毫发无伤,还会立即展开反击。得赶紧采取下一步才行。
烟尘后方可见窜动的影子。
敌人移动了!?
「再来一次──」
在他即将施放魔术前,脚下崩塌了。
池子里蓄满的水哗啦哗啦地流泄。
诺亚尖声惨叫:
「底部垮了!?」
†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诺亚发出哀号声。
脚下巨树的根随著瓦解的地板一起向下坠落。
诺亚也是。
迪亚布罗本以为诺亚至少会施展《飞翔魔术》──不料她却露出求救的表情,死命地在半空中挥舞双手。
建筑物已经崩塌了,不管再怎么伸手都没有意义。
迪亚布罗猛然惊觉。
──喂喂喂,难不成这家伙不会《飞翔魔术》!?明明是等级300的魔术师耶!?
「啧!」
迪亚布罗中断攻击。
凝聚的魔术意象顿时消散,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迪亚布罗随即将MP(精神力)灌注在飞行上。
背后好热。
光翼。
散发光辉的巨大翅膀延展开来,周围出现扭曲的魔术阵。
四枚光翼有如昆虫节翅般轮廓分明、质地坚硬,还有部分呈透明状,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迪亚布罗在空中蹬步追赶诺亚。
其速度远在EX级装备《虚空舞蹈》的飞翔效果之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蜜蜂。
以前交手时,魔王克雷布斯库尔姆不曾采取类似的行动,可能是习惯跟想法不同吧。
迪亚布罗踹开瓦砾,笔直逼近坠落中的诺亚。
「啊呜!?」
他一把抓住诺亚,把她拉进怀里。
要是顾虑太多,迪亚布罗肯定又会因为害羞导致不敢动作。而不帮忙就等于见死不救──正因为情况危急,迪亚布罗才能不假思索地伸出援手。
迪亚布罗怒斥道:
「你是不会《飞翔魔术》喔!?」
「当、当然会啊!只是……用不顺手……」
他想起诺亚说过的话。
『虽然长大后用过等级300的魔术测试威力,但对于实战我一向是能免则免。』
『在这世界里战死的话,真的就是死了喔!我不可能让自己冒这种险。』
这么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迪亚布罗还不够瞭解这个异世界就当上了冒险者,不过假使召唤主蕾姆和雪拉是政治家或商人的话,他现在的人生恐怕又不一样了。
话虽如此……
迪亚布罗还是盛气凌人地说:
「白痴啊!掌握能力是基本中的基本耶!」
「我、我试过啊!可是刚才却无法发动……」
「反覆修练到必要时可以立即发动,这才称得上『掌握能力』啊。」
「这、这个……我又不是机器。」
──在我那个年代,排名前几的玩家都是这样做的。
MMORPG十字幻想曲末期的系统似乎对新玩家太宽容了。连繁复的操作都省略了吗?
现在没时间慢慢闲聊了。
脑海里又响起了警示音。
彷佛有人正提出警告。
「我知道!」
在飞行的状态下,迪亚布罗急遽地扭身回旋,避开了敌人的弹幕和坠落的瓦砾。
怀里的诺亚发出了像是青蛙被压扁的声音。
「呜嘎。」
虽然拥有等级300的肉体,但她毕竟是女性,职业又是魔术师。使用光翼之铠全速移动,对她来说负担太大了吗?
瓦砾和水不断落下,能见度变得很差。这种时候最好专心防御、闪躲,要是被打中就好笑了。
──底部真的垮了呢。
维奥威格斯城承受不了《Dimension blast》的威力,基座彻底崩塌了。这座城堡由巨大的脚支撑,本体位于半空中。
迪亚布罗他们飘浮在城堡和地面之间。
背后是利菲里亚王国的王都赛芬沃尔。在战火肆虐下,大部分都已化为废墟。
更远处是第十二区。
天上还看得到深殿。
迦梅德皇帝追捕的器之少女──蕾姆就在那里。雪拉和鲁玛琪娜也在。
不能让敌人接近。
迪亚布罗立即展开牵制行动。
「《Nine phalanx》!!」
九把魔术生成的魔枪凭空出现,接连不断地击发魔弹。
可是──
巨大的光枪却突破弹幕飞了过来。
「唔!?」
──这什么意思?
虽然被这招打中好像会受到很严重的损伤,但攻击却只有一发。
而且自己也不在攻击路径上,根本连闪都不用闪。这攻击也太没意义了。
正因为如此,迪亚布罗反而直觉不妙。
他赶紧拉开距离。
不过使出全速的话,诺亚又会有危险……受制于这层顾忌,迪亚布罗慢了一步。
这时,光枪倏然炸裂,化为无数雨滴般的小光弹散布在四面八方。
──原来是这种攻击!?
迪亚布罗立即闪避。
可是这些光弹竟然加速了。
──闪不掉!?
剎那间,脑海里响起了声音。
『快筑起障壁!!』
是小孩子尖锐的嗓音。
迪亚布罗在周围展开重重魔术阵。
球形结界阻绝了敌人的光弹。
光弹一碰到就爆炸了。
小小的光弹里究竟蕴含著多大的魔力呢?
尽管有结界保护,迪亚布罗仍受到了冲击,身体摇晃得十分剧烈。
「呜。」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怀里的诺亚惊声尖叫。
†
脑海里再度响起小孩子的声音。
『好险啊。』
迪亚布罗没有听错。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
『幸亏你多少拉开了距离,最后才能勉强逃过一劫。你早就知道敌人会用分裂攻击吗?』
「我可没蠢到会上那种当……」
『迪亚布罗?』
你还活著吗?──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迪亚布罗眼眶一热。
真受不了自己,到了这种时候都还不敢说出真心话。
「哼……不愧是魔王,命可真硬啊。」
『那当然!』
「……你有办法恢复原状吗?」
『不晓得耶,本魔王也没试过……应该可以吧?』
迪亚布罗松了口气。
要是库尔姆永远只能活在脑海里的话,未免也太可悲了……这样对自己来说也很残酷。
「你太乱来了。」
『呵呵……输给皇帝才是真的玩完了!到时候根本不必担心能不能变回来。』
「……唔。」
库尔姆在脑海里讲话的声音,只有迪亚布罗听得见。
诺亚露出狐疑的表情。
「你还好吧?」
「…………你好嫩啊,竟然听不见这个声音。」
「哎,声音?」
诺亚困惑不已。不过她听不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发生太多事情,迪亚布罗一时之间完全忘了当前的状况,不过重点终究只有一个。
──除非战胜迦梅德皇帝,不然一切就没意义了。
『现在本魔王可以正常发挥力量喔。』
「魔力源源不绝地涌现出来呢。」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这是所谓的舒适模式。如果这样就能击败对手的话,本魔王自己就应付得来了。』
「也是。」
『要切换成狂热模式啰。在这种状态下会变得非常亢奋,很有可能不小心就失手杀人喔。』
迪亚布罗的身体瞬间热了起来,血液直冲脑门。
「唔、唔唔唔……」
『最后是魔王模式!』
背脊打起了哆嗦。
他感觉自己变得冷酷无情,像是极度愤怒一般。
迪亚布靠著理性克制自己。
──冷静点!失去理智就输了啊。
光凭气势赢不了对手的。
库尔姆问道:
『你驾驭得了吗?本魔王之所以需要迪亚布罗,就是为了这个力量……』
迪亚布罗没有相关知识和经验,也无法想像。
更别说自信了。
不过魔王是不会退缩的!
「问这什么蠢问题!我乃货真价实的魔王,不管是什么力量,我都能操控自如!」
库尔姆微笑著说:
『呵呵……那就交给你啰,迪亚布罗。你要坚强!不然你也会跟皇帝一样,变成「被吞噬掉的存在」。』
一旦走到那种地步,世界就真的完了。原本只是扮演魔王,最后却变成真正的魔王,这也太惨了吧。
「包在本大爷迪亚布罗身上,库尔姆!」
虽然迪亚布罗嘴巴上说得冠冕堂皇,内心却有如初生小鹿般不停颤抖。
好可怕。
──一旦露出本性就说不出话的我够『坚强』吗?
库尔姆在脑海中高声疾呼:
『咕呜呜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打雷了。感觉好像被雷劈中了。
迪亚布罗也放声嘶吼。
「呜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逐渐远去。
†
「迪亚布罗!迦梅德皇帝来了!」
诺亚的声音将迪亚布罗的意识从黑暗的深渊拉了回来。
魔导衣克罗斯雷贝利腾空飘浮。
「气息变了……汝是谁……?」
风不断从耳边呼啸而过,他听不太清楚对方在讲些什么。
「到底要我说几次啊。」
嗓音变得好沙哑,彷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有种大脑被汤匙搅和成一团的感觉。
思绪无法专注。
克罗斯雷贝利拉开了距离。
水、瓦砾、大树的根,还有烧焦的触手淅沥哗啦地坠落地面。眼下是一片黑暗的大地。
清晨开始下的雨已经转为暴风雨。强风迎面而来,能见度变得更差了。
『迪亚布罗,快追!魔王的双眼绝不会看丢敌人的!』
「真方便呢。」
眼前彷佛没有任何遮蔽物,迪亚布罗一下子就找到了克罗斯雷贝利。
他还发现头顶上有许多生命。
底座塌陷的魔导机城维奥威格斯──那里有一大片树根状的触手。不过,这些触手再也伤不了现在的迪亚布罗了。
另外,他又看见了其他生命。
离自己很近──
怀里的诺亚粗声粗气地说:
「迪亚布罗,你没事吧!?我们还是先撤退比较好!等重整战力之后再来对付迦梅德皇帝……!!」
「啊,你还在啊?」
「什么!?明明是你一直抱著我啊!」
或许是因为肌力也被强化的关系,迪亚布罗几乎感受不到重量,以致于完全没意识到诺亚的存在。
抱歉。
人类的重量就跟棉花一样轻。
──虽然不能说是托诺亚的福……但这会儿总算冷静下来了。
迪亚布罗吁了口气。
心情好激动。
魔力以骇人的速度不断喷发。
迪亚布罗压根儿没想过逃跑。为了那些遇害的人,也为了还活著的人,他要在这里打倒迦梅德皇帝。
所以他不能再带著诺亚了。
如果你真的会飞翔魔术的话,就凭自己的力量逃走吧──他好想对诺亚这么说。可是……
迪亚布罗没有余力慢慢说话。
况且叫伙伴逃跑一点都不像魔王的作风。
魔王的形象至关重要。
如果演得不够到位,迪亚布罗就会说不出话。然后为此耿耿于怀,无法专心战斗。
自入侵魔导机城维奥威格斯以来……
不,是决定当诺亚的部下以来……
在更早之前,站在保护人类的立场开始……
迪亚布罗状态一直不太好。迦梅德皇帝是个强敌,顶著昏昏沉沉的脑袋不可能赢得了他。
所以迪亚布罗反覆念道:
──我是魔王。
我是魔王。
我是魔王。
我才是魔王。
『我乃魔王迪亚布罗!』
迪亚布罗扭曲嘴角,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残虐好战的表情。
他就像真正的魔王一样──
随手将诺亚扔了出去。
「你太碍事了!」
「咿!?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哼……快给我消失。」
「啊啊啊啊啊…………!」
诺亚直直地向下坠落。
就在诺亚深陷绝望时──《Flying worm》突然飞过来叼住了她。
是盖巴尔特的召唤兽。
他站在召唤兽身上,朝自己投来一个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