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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打,飞,了。

  直至这一瞬间,在场三名男性仍怀抱着同一个信念:林妧对自己爱得卑微且痴狂,两人的感情从未有他人插足,她命中注定是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站在雪地里的少女只是淡淡一笑,神情悠哉地把手背上的血迹擦干,以戏谑嘲弄的语气告诉他们:“抱歉。无聊的恋爱游戏,已经稍微有点玩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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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雪色相簿(六)

  林妧的这道重击毫不留情, 谢昭飞身落地,只感觉脸部像经历了一场宇宙级别的大爆炸,神经还没来得及反应, 难以忍受的疼痛便迅速扩散开。

  他又气又惊, 像破损的傀儡般挣扎着爬起来。原本清风霁月的俊朗面孔沾满血痕, 眼底狂涌的血丝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让少年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遍体生寒的冷冽怒气。

  谢昭与林妧对峙半晌, 咬牙厉声发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们只是一群惹人生厌的人渣。”她微微一笑, 并不回避他的目光,“我爸爸妈妈的事情, 你没有忘记吧?”

  被最后这句话狠狠激怒, 谢昭满眼血红地浑身一震, 脸上神情愈发阴戾。

  “你都知道了?”他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来平复心情, 眸底狂乱与暴虐的神色逐渐淡去, 最后居然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 “真可惜, 我还以为能永远把你留在身边。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也就没有让你活下来的必要了。”

  旁边倒在雪地动弹不得的陆嘉言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你你你、你要杀人灭口?”

  看他脸色惨白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连环杀人凶手,这反派当得着实有些不合格。

  “别急。”谢昭温和一笑,口吻寻常得如同寒暄闲聊, “你们俩也很快就能去陪她。”

  如今正值午夜, 深冬的郊外寂寥无人烟, 加之他们离宾馆又有一段距离, 可谓月黑风高夜,杀人诛心时。

  谢昭轻车熟路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匕首, 径直向林妧冲去。纵使身体伤痕累累,但他的动作仍旧狠戾如常,刀光于寒夜里晃出一道刺眼的白芒,如同闪电划过她眼前。

  早已失去理智的少年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虽然不明白林妧是如何得知父母过世的真相,她与被揍倒在地的那两人又究竟有什么牵连,但在谢昭看来,这些疑问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要她死了,就会彻彻底底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

  无论死活,更不需要考虑她的意愿,只要自己能拥有林妧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咧嘴笑出声来,握紧匕首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出乎意料地,林妧并没有如料想那样哀声求饶或哭着逃离,她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露出不咸不淡的微笑。

  在刀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林妧无比迅捷地侧身一闪,右手顺势抓住谢昭握刀的手臂。

  这份力道不大却极为刁钻,之前的缠斗消耗了绝大部分体力,让他一时间竟难以挣脱。与此同时林妧用力反手一扭,少年的尖叫、匕首落地的脆响与手臂骨头折断的声音一并传来,清晰响彻在寂静夜色里。

  “欸。”她叹了口气,抬腿一个侧踢砸在谢昭脸上,当后者再度腾空而起时,语气淡淡地补充一句,“我的衣服全被弄脏了,好可惜。”

  再起不能的谢昭:心态崩崩。

  这是什么情况?那个身娇体弱的、温吞柔和的、像菟丝花那样依附于他的小姑娘……把他揍飞了?她不是个只会撒娇和哭哭啼啼的废物么?

  谢昭无法自拔地陷入自我怀疑中,在听见一道突兀的陌生少年音后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着黑色棉服的漂亮男孩子出现在小路尽头。他在看见林妧后兴奋地挥了挥手,然后视线下移,扫视一番在雪地里躺尸的三人,用有些诧异的语气问:“学姐,这就是你的男朋友们吗?”

  林妧言笑晏晏,眯着眼睛点头:“嗯。”

  男朋友,们。

  顾怀瑜愣了,愣得彻彻底底,化作一尊面部扭曲的雕像。

  陆嘉言哭了,一滴泪水从眼底滑落,他以为自己遇见了非他不可的痴情病娇,没想到对方是个鱼塘满满的海王。

  谢昭愤怒了,整个人如同濒死的鱼般浑身抽搐,抽风许久后又胡思乱想,啊,能轻而易举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他们原以为自己机关算尽,没想到一直是林妧五指山下的跳梁小丑。最终三个同命相怜的男人面面相觑,互相取暖,无言的沉默下是破碎的内心,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还真他○的一片苍茫。

  心碎了,梦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学姐,”余航被他们三个又哭又笑、鼻青脸肿的模样吓了一跳,向林妧靠近一步,笑得像个和煦的小太阳,“你把我叫来这里,是想要有人帮忙处理他们的尸体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陆嘉言白眼一翻,差点被吓晕过去。

  “不是啦。”林妧用纸巾把身上血迹擦干净,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只是想知道,我那位失踪的青梅竹马秦洋现在究竟在哪里。”

  此话一出,空气恍如凝固。

  每个人都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却没有谁愿意开口。

  “我知道凶手就在你们中间,现在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了吧。”她轻轻扬唇,视线若有所思地掠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谢昭杀害了我的父母,顾怀瑜是关于我谣言的制造者,陆嘉言屡屡犯下多起谋杀——局面已经不能再糟糕了,这时候选择坦白关于秦洋的事情,好像也没太大关系。”

  一阵风徐徐吹来,裹挟着野兽那样低沉骇人的呼啸。空旷的荒郊里没有话语声响,只有沉重的呼吸一遍遍敲打在耳膜。

  “是我做的。”

  终于谢昭叹息着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四处飘散:“秦洋发现了我跟踪偷窥的事情,声称如果我不主动提出分手,就要告诉你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