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白衣女子已经轻移莲步朝雪鹰那几个幸存者走去，等艾妮丝抬头的时候，几个幸存者的脖子上都出现了一道薄薄的刀口，鲜血从伤口渗出，虽然看上去有些缓慢，但四人的脸色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

  几个壮汉目眦欲裂的瞪着白衣女子，那凶狠的眼神就像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现实却是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看到几人眼中的愤怒和杀意，白衣女子丝毫没有在意，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就转头看向艾妮丝招呼道：“走吧，该去负七层了。”

  艾妮丝没有说话，刚点了点头就散成大片淡淡的白雾，翻涌片刻后裹在白衣女子身上，再度消散时两人的身形也消失不见，待到那几个幸存者气绝身亡，便不会再有人知道她们曾经来过这里。

  负二层，电梯口。

  楚凡快步走出电梯，轻车熟路的直奔三号测试室走去，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尽快修炼，但前提是他必须把三号测试室那些复杂的灯组研究明白。

  不多时楚凡便来到三号测试室所在的路口，正琢磨那些灯组的光线、角度该如何配合，路过的一扇房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一道倩影手持利刃疾冲出来，直接揪住楚凡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另一手的钢刀也在同时架了上来。

  事发突然，楚凡淡然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一是因为袭击者的手法太过业余，他就算不用魔气也有百十种方法脱险，二来刚才他已经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否则对方根本没有近身的可能。

  感觉到那柄钢刀正在微微颤抖，楚凡不禁在心中暗笑，轻叹口气看向袭击者淡淡问道：“柳祎祺，你不赶紧离开，抓我干什么？”

  这个业余的袭击者正是柳祎祺，发现楚凡好像完全不怕自己，她的大脑也空白了一瞬，回过神之后连忙问道：“你放心，我不想伤害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对吧？”楚凡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问道，柳祎祺闻言又是一愣，停顿片刻才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

  其实刚才柳祎祺第一次发问的时候，楚凡就已经听见了，但当时他急着找灯，实在没心思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他再敷衍了事，即便柳祎祺不敢杀人，划他两刀以示威慑的可能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楚凡也就不再隐瞒，顿了顿便将在凉川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柳祎祺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睛，最后更是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看到柳祎祺伤心的样子，楚凡忽然发现自己先前的推测全都错了，他一直以为柳祎祺知道这个要挟柳三爷就范的计划，但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这样。

  之后楚凡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柳祎祺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抬手取下架在脖子上的钢刀，缓和语气轻声说道：“猎场已经完了，赶紧回家吧。”

  柳祎祺低声哽咽没有说话，楚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索性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喊道：“先别哭了！”

  被楚凡这么一喊，柳祎祺还真就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看向楚凡，抽泣着疑惑问道：“怎……怎么了？”

  楚凡也没卖关子，眼神略带几分兴奋和期盼的试探问道：“你会开灯吗？”

  “啊？”

  柳祎祺闻言一愣，楚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不准确，顿了顿连忙重新说道：“我的意思是三号测试室的灯组，你能用它们模拟月光吗？”

  听见这话柳祎祺眼中的疑惑更加明显，虽然不知道楚凡要干什么，但还是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会倒是会，可我刚调过来没几天，自然环境中的月光模式只会两三种。”

  “两三种？”楚凡皱了皱眉，迟疑片刻试探问道：“那一共有多少种？”

  柳祎祺没有马上回答，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不同的时间、环境、气候的条件下，月光的模式也各不相同，甚至同一时间、气候范围内，不同地理位置的月光也会有细微差异，具体多少种还真不好说。”

  楚凡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经常借助月光产生的阴气修炼，还从没想过里面居然有这么多讲究，单是一个月光就被猎场组织研究出这么多门道，估计这就是术业有专攻了。

  惊讶之余，楚凡也不禁有些庆幸，多亏他刚才忽然想起了柳祎祺，否则就凭他自己闭门造车胡乱鼓捣，浪费时间就不说了，万一哪个步骤没弄对再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搞不好会功亏一篑！

  长舒口气平复心绪，楚凡又朝柳祎祺一招手说道：“你跟我来！”

  说完楚凡就头也不回的朝着三号测试室走去，柳祎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随楚凡一同进入测试室后忽然想到什么试探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模拟月光吧？”

  “没错，”楚凡点点头，一指门边的控制台说道：“要求不高，最简单的月光模式就行。”

  柳祎祺神色间有些犹豫，不过只一会儿就变得坚定起来，几步来到控制台旁边，动作熟练的打开电源后，周围的七组灯光瞬间亮起，测试室里也随之亮如白昼。

  因为细节上还没有调整，所以房间里的光线看上去有些奇怪，柳祎祺也没在意，把所有旋钮和摇杆恢复原位后，回头看向楚凡试探问道：“你想要什么气候下的月光？”

  “晴天吧。”

  “环境？”

  “都行。”

  “地理位置？偏南还是偏北？东西位置有没有要求？”

  “随你。”

  “时间呢？傍晚？午夜？还是黎明？”

  “呃……黎明有月光吗？”

  “季节有要求吗？”

  楚凡已经明确表示没什么要求，可柳祎祺还是问了一大堆问题，到后来楚凡干脆就不说话了，柳祎祺也识趣的没再询问，自己闷头鼓捣起来。

  随着柳祎祺不断调整个灯组的光线强度和角度，周围刺眼的灯光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违和的感觉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所有的光线混在一起，变成了深山中午夜时分的皎洁月光。